【淮上立春24h I 10:00】源血
仿生人鱼x人类警察花，底特律世界观
异常仿生人=有感情的人工智能，鱼鱼是天生的异常仿生人，所以描写上更趋于人，感谢前来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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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1/
“您的AP1700订单已登记，公司将在两日后送达。”
“麻烦了。”
步重华低头凝视着沉睡在培养舱的仿生人，伸出手隔着玻璃碰了碰他的额头。店里好久没有来这么养眼的客人，三个两个看着他走出店铺，围成一堆窃窃私语起来。
“这个人是谁啊，他好帅啊——”
“奇怪，看他的样子，不像是会买二手仿生人啊？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受损这么严重的机器，还要返厂重修的。”
“所幸系统重置，他也跟新的差不多了......”
>>>
两日后。
步重华倚在沙发上翻阅着局里新送来的文件，头疼地揉了揉眉心。这几年以来随着仿生人的普及，带来了高速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危机，白底黑字上标注的是不知道几起的异常仿生人恶性伤人事件，尽管局里再如何强压，也终究抵不过流言飞絮一般遍布街头巷尾，迫于无奈，上级只得命令局里所有在职人员都必须配备一个仿生人，哪怕是买起来做花瓶，也得给领导出示消费记录。
步重华知道这是说给他听的。
他向来独处惯了，刚升上来那会局里心疼他面对一屋子冷锅灶饭，便买了一个家务仿生人打上蝴蝶结送到他家里去，步重华一打开门，那功能错乱的女机器人就在他身上蹭来蹭去，一度令他十分怀疑这是从某个夜店买来的次品xing爱仿生人，隔天就将她原封不动送回了办公室。正巧那天逢区里调查，看见桌上那大箱子还以为是什么迎接礼，领导一边嘴上嫌弃一边乐呵呵地跑去拆......
自此再也没有人敢给步重华送礼。
但谁也没想到这冰山瘟神竟然有一天会自己跑去买一个仿生人，还是一个重度损害的二手仿生人。众人听闻此事只觉忧心忡忡，生怕下一个新闻便是步重华震怒之下出手，二手仿生人再度返厂重置。
显然这一次是他们想多了。
>>>
吴雩从没有如此清楚这里是座坟墓，他站在荒草深处，道路迂回曲折，目光跟随着变化的景物摆动，渐渐清晰又渐渐朦胧，他看见一道幽光，像金色的细线蜿蜒着，灵气的生物向他友善地伸出手，吴雩握住，下一秒坠入深邃的裂隙。
他睁开眼，视线在迷茫了一会逐渐聚焦，吴雩看见他身旁坐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男子，正眉头紧锁并起手指试探他额头的温度，那一刹那的接触宛如触电一般，吴雩下意识躲开他，冷冷道：“先生，我是仿生人。”
步重华静静地看了他一会，道：“但你很难受，你在做梦。”
“仿生人不会做梦。”
吴雩抱着膝盖坐在床上，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，步重华起身替他倒了一杯水，示意他喝下去：“特制的营养液，可以更快恢复你的行动能力。”
那瓶营养液的确有用，不到几分钟吴雩就可以自由下床了。他穿着一件宽大的衬衫，光着脚踩在地板上，吴雩透过卧室的落地窗看见自己苍白瘦削的脸，一时不习惯地抿了抿唇。
他回头望向步重华，他正提着一双拖鞋站在玄关处，弯下腰握住吴雩白皙的脚踝，细致地给他穿上袜子，吴雩盯着步重华的发旋，踌躇片刻道：“我叫吴雩，编号AP1700，我是你的仿生人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步重华三下五除二给他套上拖鞋，去厕所将手上的灰尘洗干净，吴雩在一旁观察着他的行为，脑海里精密的计算一无所获，他忍不住上前扯住步重华的衣角，强调道：“我是你的仿生人。”
步重华失笑：“我知道你是我的，所以呢？”
“我可以做饭，可以打架，我会两百种常用语言和方言，我可以当翻译，”吴雩绞尽脑汁道，“我还可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。”
他低声道：“只要你想的我都可以去学，但不是你......不是你来照顾我。”
步重华“哦”了一声，不解道。
“阿西莫夫定律又出第四条了？”
吴雩茫然地摇摇头。
“既然仿生人服从人类基本守则还是三条......”步重华敲了敲他的额头，“你又凭什么拒绝我?”
“AP1700，欢迎回家。”
/2/
仿生人吴雩正式在步重华家安居下来。
不像众人猜测那样，吴雩非但没能返厂重修，反倒被步重华事无巨细的照顾给养得精神奕奕，之前重置留下的后遗症也消失殆尽，但与此带来的副作用便是太“闲”了，要不是吴雩脑海里的数据提醒着他，他都快怀疑自己是步重华失散多年的家人，不然哪值得他这么折腾。
而吴雩作为前卧底仿生人，身体机能都无限拟近于真人，甚至可以品尝一些食物来作为能量转换，这件事让他雀跃不已，像是突然找到乐趣的小朋友，以至于某次步重华带他去案发现场，他甚至想尝一下凶器上尚未凝固的血渍。
最终结果是步重华忍无可忍地将他拉回到身边，并得到一袋特殊药剂做的糖。
吴雩含着糖，腮帮子有规律地鼓动着，如果忽略太阳穴流淌着机械光底的圆形标识的话，从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毕业的青葱大学生，他百无聊赖地看着步重华时不时拨弄耳麦，电子橱窗上正放映着咖啡厅的广告，他将嘴里的糖咬碎，余光瞟见一个巷角迅速消失的人影。
吴雩挑挑眉，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，从小道追了上去。
蒙蒙细雨，几片追着风打着旋的落叶粘在那人的后背上，他面无表情地停在一面墙的前面，吴雩猫着腰躲在垃圾箱后，瞳孔微微一缩。
那是个仿生人。
他似乎受了伤，蓝色的血淌了满地，后背是呈团状的深褐色血迹，怀里抱着一个已经失去生息的躯体，联想起案发现场胸膛处的贯穿伤，吴雩默不作声，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后。
仿生人跪在地上，小心翼翼擦干女孩身上的血污，将一朵花别在她的鬓角。
“她是我爱人。”
吴雩一愣。
仿生人眷恋地注视着怀里人，低声道：“我是在她一年前买回家的，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，我们一起布置新家，一起漫无目的地逛街，一起养一只叫布丁的金毛，抱着对世间万物最理想化的热忱，我们过得很开心......”
“但那个人来了，一切都变了——”仿生人语气变得不稳，他浑身颤抖起来，“她的弟弟，那是个暴徒，他威胁她把我送走，不然就要亲自把我销毁，我不想看见她被恶棍拿捏把柄，于是我自己走了.......我以为我的离开会让她幸福，但那个恶魔却杀了她。”
“我不该走的。”
吴雩看着他背上的血迹，愕然道：“你......”
仿生人吻了吻女孩的额头，将她轻柔地靠在咖啡馆的橱窗，女孩的神情安静宁和，沐浴在阳光下，仿佛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午睡。吴雩还没来得及阻止，仿生人就已经迅速翻上了围墙，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。
“如果你不是个跟我一样的仿生人，我不会和任何人提起这些。”仿生人笑了，话语到后面近乎呢喃，他闭上眼，放任身体下坠，“只有她不在意我是异常仿生人，就像我不在乎她是盲人，不在乎会因为感情而返厂重置一样，两个孤独的星体彼此相遇，一起偏离轨迹，我知道，我一直都知道——”
“我爱她。”
“呜——呜——”
警车飞驰而过，吴雩看着闪烁的红蓝灯逐渐远去，心里被强压下去的情绪再度浮现上来，他望向步重华，嘴唇翕动，半晌鼓足勇气道：“可以让他们待在一起吗？”
步重华摇头：“政策明文规定，异常仿生人必须遣送销毁，不得与人接触。”
“可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。”
“那你知道他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，捅了她弟弟几刀？”步重华冷冷道，“七刀，刀刀要害。”
吴雩这是第一次听见步重华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，一时噤了声。
一旁整理物证的廖刚看不下去，打圆场道：“不过她弟弟也确实是个人渣，染了毒瘾不说还要拿刀威胁他姐姐要钱，如果不是他把人背出来......唉，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让那个仿生人减点刑。”
但大家都知道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，仿生人拥有感情，这本身就是一种原罪。
吴雩伫立在原地，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罩住了他的头，他仰头对上步重华无奈的视线。
“还在生气？”
“没有。”吴雩轻轻摇了摇头，“我只是在想一个词。”
“什么词？”
吴雩忽而转头，直直的看着步重华，莞尔一笑。
“步重华，你爱我吗？”
/3/
步重华又做梦了。
他站在灰色的刑侦大楼前，大楼台阶上是一整排散发着金属光泽的仿生人，无机质的眼珠注视着在天穹下发着光的警徽，和来往匆忙的人群。一个西装革履的女子踩着高跟鞋出来，审视了一会便将一个仿生人领了出来，她扶了扶黑框眼睛，注意到立在门口怔忡的步重华，笑着招呼道：“步队早上好，您也是来领协警仿生人的吗？”
协警仿生人。
步重华想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出差回到津海，局里为了堆积成山的重案请过来的一批机械“助理”。
他大踏步上前，只来得及敷衍地冲那位女士点点头，目光就在这一排中来回搜寻。
一双澄澈的眼睛对上了他的视线。
那个仿生人歪了歪头，打量着面前这个面若冰霜的男人，数据分析了一轮又一轮却丝毫没有头绪。他实在是厌烦了跟个桩子似的站在门口，又害怕自己太过异常而被发现，只得小心翼翼加载了一段预备的攻略程序，装作毫无感情道：“你好，先生。”
“你好。”
仿生人的手被轻柔地握住，下一秒步重华用力将他抱进了怀里，他愣了愣，身体的反应让他在第一瞬间想把身上人摔下去，仿生人抬起手，探向他的脖颈，却只在步重华肩上轻轻拍了拍。
他小声道：“喂，你还好吗？”
“我很好。”
在隐蔽处，他低头亲了亲仿生人冰冷的脸颊。
“从今天起，做我的仿生人好不好？”
步重华将手心里的糖放进仿生人的制服口袋里，他似乎仍有些戒备，但终究抵不住致命的诱惑，乖乖跟着步重华进了办公大楼。
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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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案被清空的那一天，步重华也迎来了他的小长假。吴雩似乎对游乐场有强烈的执念，前前后后拿了一堆打折传单回来，眼巴巴地坐在地毯上看着他，步重华没法子，只得答应他周末开车去玩一天。
当天阳光正好，吴雩戴了一顶棒球帽遮住自己的标识，兴冲冲跑向跳楼机，步重华刚开始还由着他，但连续三个来回后也吃不消，只得以冰淇淋为由将人强行拽下了设施，冷着脸把他按在公园长椅上。
木椅上的湿气没有散尽，凉意一点点侵袭。吴雩有些意兴阑珊，他无意间一瞥，游乐场旁边的小树林相拥着一对情侣，男子低头替女友系好围巾，将一个吻印在了她的唇上。
他喉结滚动，脸上没来由地发热，慌慌张张起身道：“步、步重华，要到四点了，我们去玩下一个吧。”
步重华面不改色地将剩下的饮料喝完，点头起身，目光看向高处的过山车，暗自磨了磨牙，他深吸一口气，安慰自己就当陪......
“我们去坐摩天轮吧。”
步重华一怔：“你不想玩过山车？”
吴雩眨了眨眼睛，唇角微勾，一句话也不说拉着人就往长队里跑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，隐秘的情愫顺着神经梢，沿着大脑的每一根数据线流动，像一滴墨在心海晕染开来，生锈的枷锁变得摇摇欲坠。
绵长的风亲吻着叶片的脸颊，拂过一整条长街的细碎萤火。他们在炙热的阳光下奔跑，穿过人潮云涌，在狭小拥挤的空间怦然心动。
摩天轮升至最高点，吴雩望着步重华，情不自禁吻住了那一簇火光，随即一发不可收拾。步重华的左手撑在他的腰侧，吻从眉心一直落到唇角，肩部到后腰的线条俊美得令人呼吸紊乱，他正欲深入，吴雩却骤然像从一个美梦惊醒般，猛地推开了步重华，他喘/息着，用手指蹭了蹭嘴角，温润柔软的触感舔舐着手指的皮肤，很难让人相信这并不是来自一个人类。
步重华将吴雩的每个微小动作都尽收眼底，他听见他开口，声音微哑：“抱歉，我违抗了命令。”
步重华不动声色：“什么命令？”
“第二定律，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给予他的命令......我违背你的意愿擅自亲了你，你想怎么罚，都随你。”
吴雩不信这段时间步重华没有发现他是个异常仿生人，还是天赋异禀那种，他好像天生就拥有特殊的感情，并难以自拔地爱上了步重华。
爱，吴雩回味着口中的苦涩与甜蜜，原来这就是爱。
“吴雩，看着我。”
两人面面相觑，步重华在黑暗中与他鼻尖相碰，安抚般地亲吻着他：“你并没有违抗我的命令。”
吴雩看着他如石雕般沉默冷郁的侧脸，笑容像是融化的冰川渗透四肢百骸，步重华将他按在自己的胸腔处，感受着一下又一下剧烈的心跳。
“感受到了吗？你不是做错了事情，只是太聪明，提前洞悉了我的所有想法，你禁锢了我——”
他低笑道：“你怎么知道，我想吻你很久了？”
见吴雩不吭声，步重华又莞尔道：“你要是不说，我就亲你了。”
——你要是不说，我就亲你了。
熟悉的身影与遥远的记忆重叠，他仿佛又一次站在朦胧的路灯下，抱着臂在雨棚里小声地念着某个人的名字，然后看见那个人逆着光走过来，半边肩膀被雨打湿，却匆匆忙忙将他揽进怀里，探了探他的额心。吴雩笑着拍开他的手，微微侧头将仿生人标识露出来，踮着脚吻上了步重华的下巴。
“又忘了，”他坏笑道，又凑上去亲了一下，“还记得上次我怎么惩罚你的吗？”
“你要是不说，我就亲你了。”
吴雩闭上眼，耗尽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，意识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渊。
/4/
一年前。
拆弹部队悄无声息从医院后门绕到地面，步重华松了口气，将耳麦重新调回私频，把任务分配了下去，手术室里正亮起红灯，陌生的面孔在走廊进进出出，他逆着人潮，和迎面奔跑的医生护士擦肩而过，转身上楼进了一间特护病房。
床上的人头上缠满了绷带，正费力咬着一块酒心巧克力，听见开门声，他闪电般将东西藏好，虚弱地靠在床头喘气。
步重华瞥了眼他衣领上的糖渍，无奈道：“你想吃就吃，这次我不拦着你。”
对方点点头，乖巧说“好”，身体却半分没动的意思。
倒是学乖了。
步重华看着他颇为人性化的动作，皱眉道：“你在外人面前也这样吗？”
吴雩连忙摇头：“这可就冤枉我了，要是有别人我都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瘫着，哪敢这么活灵活现的。”
步重华想了下那个场景，没忍住笑了。
“对了，你怎么会在边境？”步重华犹豫了一下，问道，“你不是被我安排......”
吴雩满不在乎道：“我逃出来了，混进部队里当了个特种兵，嘿你还别说，训练场地的泥土一抹，是人是机器还真看不出来。”
因为你本来就是最好的战争机器。
步重华心里骤然一疼：“为什么不等我去接你？”
吴雩突然沉默了。
半晌低声道：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。”
“步重华，我不是你们人类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，我的一切都是由最单调的数据组成的，我从来不在乎什么‘亲密关系’违规监禁......”
“你下次要保我还是要走，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？”
吴雩搓了搓脸，骂道：“一声不吭地把我扔托管所，你知道我为了找到你这破地方，烧了多少根数据线吗？”
他的视线突然陷入一片黑暗，唇上却传来温热的触感，步重华温柔地吻着他，先是把身下人逼得脸通红，然后是耳尖，脖颈。
“我知道。”
“所以我来了，幸好还不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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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样的温存并没有持续太久。
燕京基地在次日遭受仿生人大规模袭击，中央控制系统紧接失联，城市陷入一片黑暗，人们在断电断水中艰难前行，迫切地等待来自军方的救援。吴雩零件都没来得及找齐，只得匆匆忙忙拆掉绷带，一边遗憾自己不能继续装“病人”占便宜，一边找了点零食随身揣着，隔天就坐上了飞往燕京的直升机。他在临走前冲步重华潇洒地做了个飞吻，阳光透过指缝落进步重华的眼底，像极了高原上最明亮的星辰。
只是那时候的步重华不知道，他们再次相聚之时，会是在军方回收站。
他在众目睽睽之下，踏过遍地尸骸，将伤痕累累的仿生人抱回了家。
/5/
“......我都想起来了。”
“所以你前脚把我从战场上带回来，后脚就把我扔进了研究所，又像个商品把我买走？”
吴雩难以置信道：“步重华，你这个人真的没有心。”
“你那会儿都快成一团废铁，不去修理去哪？”步重华揶揄道，“更何况我的心在谁身上，某个人自己清楚。”
吴雩不满：“承认心疼我一下会死嘛.......”
步重华的动作一顿，半响叹道：“怎么可能不心疼。”
“我甚至想过，如果研究所治不好你，我就抱着你，全世界遍地找你缺失的组件，我一定要把你原封不动地带回去——”
“吴雩，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，不能再失去你了。”
夜静静地，月光隐在云影后，世界顷刻间像是只剩下他们两个，吴雩握住他的手，忽的笑了。
“我之前说仿生人不会做梦是骗你的......我梦见你躺倒在地上，我抱着你，感觉到逐渐丧失温度变得冰冷的躯体，我握着你的手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变成一堆泛红的白骨......”吴雩吻着步重华，缓缓倾身靠在他的心脏位置，“这大概就是恢复记忆以前，我喜欢听你心跳的原因吧。”
“你也禁锢了我。”
步重华轻笑道：“那你听到，它在说‘我爱你’了吗？”
吴雩挑眉，故意凑到他耳边道：“骗子，它明明是在说——”
“领导，快点吻我。”
吴雩那次受伤很严重。
他的光学组件在爆炸中失去了踪迹，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摸着黑从废墟里爬出来的，死神的镰刀砍断了他的左右腿，却保留了一个粗糙的心脏。
他是数着自己的心跳，一头栽进了步重华的怀里。
重置抹去了一个人的存在，抹去了硬盘里所有的感情和记忆，却无法抹去刻在数据里的本能，吴雩睁开眼，它就在耳边告诉他——
你赐予我生命，赐我鲜活的灵魂，我天生就是属于你的数据。
世上唯有本能，不受时间法则的约束，它渺小若尘埃，亘古而永恒。
所以不要为我担心，我早已融进你的骨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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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。
吴雩单膝跪地，用指腹蹭了点玫瑰花上蓝色的血渍，卡片上被擦除的字迹很快在他眼前重现出来。
“Zm9yZXZlci......”吴雩低声念道，“这好像是一串加密密码。”
步重华观察了一会，肯定道：“是base64。”
吴雩在下一秒接上：“翻译结果是，forever keep your memory......毕生所念？”
他怔住，显然没想到翻译结果会是这个，电光火石间，吴雩回头，步重华这个坏东西从后面抱住他，俯在他耳边轻轻道：“情人节快乐。”
这下什么都清楚了。
吴雩一手拿着花一手捂着眉角，笑得肩膀微微发抖，没想到步重华这个人类也会有这么落俗的时候，偷偷在墙角放朵玫瑰花，还加点仿真颜料什么的，这个情人节未免也太有意义了。
不过竟然敢戏弄仿生人。
他放下手，眼底还带着未尽的笑意，趁着阳光正好，揪住步重华的领子惩罚性地吻了上去。
大厅一角，光屏里正在播放一部科幻电影，小男孩站在一片蒲公英田，侧头对指挥官天真道：“长官你低头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——”
他看了看四周，悄悄道：“那个人类，他还和那个仿生人一直在一起吗？”
“在。”
阳光横跨在云端和雪丛中，指挥官站在他的身后，微笑地看着他，温柔又坚定道。
“他们一直在一起。”
/fin.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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